2024-03-09 农历甲辰年 正月廿九
“毒地”建校,学生集体发病

受访专家:

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 潘小川

北京朝阳医院职业病与中毒医学科主任医师 郝凤彤

国家城市环境污染控制技术研究中心研究员 彭应登 4月17日,央视以《不该建的学校》为题,揭露江苏省常州外国语学校自搬迁新校址后,近500名学生身体出现异常情况,在校生被检出皮炎、湿疹、血液指标异常等,个别学生还查出患上淋巴癌、白血病等。当晚报道播出后,常州市委、市政府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国家环境保护部成立联合调查组,赶赴常州进行现场调查;18日,国务院教育督导委员会办公室为此启动教育重大突发事件专项督导机制。

学校建在污染土地上

“救救孩子们!”2015年放寒假前一周,常州外国语学校门前,一群家长戴着口罩站在寒风中打出横幅。 事情始发于2015年9月,常州外国语学校搬进新校区。据反映,在校期间,很多学生能够闻到酸臭的刺鼻气味,随后不断有学生出现恶心、呕吐、头晕、肚子疼以及皮肤红疹等症状。家长怀疑孩子的异常反应与学校建在“毒地”上有关。之后,家长们自发组织学生体检,结果,641名体检者中有493人被查出身体异常。

某涉事化工厂职工透露,为了省事,工厂曾向地下填埋危险污染物,而三家化工厂旧址与常州外国语学校新校区只相隔一条马路,最远不过100米,远低于国家规定的300米距离。2016年2月,《财新周刊》曾披露,该校对面一大块深褐色裸土地,已被当地环保部门证实为“毒地”。在央视报道中,一份建筑项目环境影响报告表也显示,该片地块地下水和土壤中的氯、苯浓度超标达94799倍和78899倍,其他污染物超标也达千倍之多。

在江苏本地论坛“化龙巷”上,有网友称,生活在“毒地”一路之隔的盘龙苑小区有时也会有难闻的气味;而受到污染影响,当地很多孩子正在办理转学、退学手续。

致病原因还需进一步查明

“水源、土壤中的污染物通过哪种途径导致了疾病,目前并不清楚。”北京朝阳医院职业病与中毒医学科主任医师郝凤彤表示,当地水源、土壤污染严重已是板上钉钉,但学生们是否饮用了当地的水源,是否使用了该水源洗澡等问题,还没有最终定论。土壤污染最直接的影响对象是当地农作物及植物,这种负面作用如何在短时间内影响到学生健康,也还需进一步评估。此外,白血病、癌症等的致病周期较长,而这个学校建成至今仅仅不到1年,理论上说,不应该导致白血病与癌症的出现。

尽管尚不能明确断定学生发病与学校污染直接相关,但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潘小川指出,苯、氯仿、二氯甲烷等化学污染物确实会对人的肝脏、肾脏、皮肤造成伤害,长期接触会导致肿瘤等严重后果。而当地在短时间内出现这么多群体性症状,且发病率如此之高,可能与长时间的“污染围城”有关联性。他推测,可能是污染地块在土壤修复过程中造成土壤和地下水污染,二次污染周围空气,而后大气中的污染物又进入人体致病。“尽管目前检测出来的大气中的污染物浓度并不是很高,但不能排除既往曾有过较高污染的可能。”

选址不当,相关部门难辞其咎

无论最终结论如何,此次事件都暴露出学校选址不当的重大失误。国家城市环境污染控制技术研究中心研究员彭应登指出,国家对学校选址有一个整体要求,即学校周边不能有工业区等,但具体要距离学校多远建设工厂,目前还没有准确数值的规定。但他强调,既然常州这所学校的周边土壤、地下水都受到了污染,就应该在先期污染被修复之后,再建设学校,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对于学校、居民区等的选址,彭应登认为,首先要关注选址周围的土壤、地下水是否受到污染,其次要考虑周围是否有其他环境制约因素,如高速路、地铁、工厂等。潘小川建议,学校、医院、居民区最好选在工业区的上游,或城市主导风口的上风地带。如果有些学校已在化工厂旁边,必须注意苯类污染物,长期接触易致白血病。 彭应登最后强调,对人体有害的化学品高达上万种,每个化工厂产生的污染物又不一样,所以相关部门在做环境评估检测时,必须要考虑更多的可能。▲(生命时报记者 谭卓曌 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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