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3-09 农历甲辰年 正月廿九
从“上帝的仆人”到“共产主义者”

阎肃出生在一个宗教家庭,父母是天主教的忠实教徒,4岁受洗,身上点了圣水,教名为“彼德”。7岁那年,七七事变,抗战全面爆发,一家人在战乱中从河北保定逃往湖北,人没亡,家破了,什么都没有了,像水“洗”了似的,犹如丧家之犬。武汉沦陷后,又逃难至重庆,投奔父亲的教友,流落在重庆教会的“真原堂”。教会在南岸的观音山,也叫慈母山,母亲在那里洗衣服当佣人,阎肃就在修道院办的初级教会学校免费插队上学,学习国文、数学、拉丁文和一些教义。上学之余,还拾煤渣补贴家用。从11岁到16岁,阎肃在修道院呆了5年,成天穿一件黑长袍,每天念经、唱诗、学拉丁文。并且成为唱诗班成员,唱一些宗教歌曲,学会了识拉丁古乐谱(四线谱)。他聪明好学,考试总得第一,深得神父喜爱,经常能享受“上钟楼敲晨钟”的荣誉,想着将来有一天会当上神父……

就在修道院准备推荐他到高级修道院学习天主教,当作未来的“精深教父”重点培养时,他父亲一位思想进步的朋友极力劝说家人,让他离开修道院,主教非常生气,用法语骂了三个钟头。他舍不得阎肃,一心想把孩子培养成在中国传道的神父,但是,父亲很坚决,一定要带我走。最后结果是,主教无奈地说“走吧、走吧”。

1946年夏天,聪明好学的阎肃考进了重庆南开中学。脱下黑长衫,穿上新校服,阎肃一下子感到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新鲜和自由。就像从一个长长的梦里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都让阎肃感到万分好奇。一头扎进南开中学,阎肃就像归林的鸟儿入水的鱼儿,他终于找到了自由和欢乐。他阅读了大量的俄罗斯文学书籍,被果戈理、高尔基的作品所感染,还接触了许多世界著名文学大家的作品,比如,泰戈尔、莫里哀、莎士比亚、马克•吐温、杰克•伦敦等,大仲马、小仲马等等,如饥似渴地学习。学习之外,学生会组织的各种文艺活动像磁石一样紧紧地吸引住了他。他参加了一个叫“晓社”的学生文艺团体。在这里,他学会了一些以前从未听过、从未唱过的歌,《山那边哟好地方》、《兄妹开荒》、《您是灯塔》、《跌倒算什么》,在这些朗朗上口的歌词中,共产党、毛主席、延安、八路军、新四军……这样一些富有革命色彩的名词,开始走进他的心田。

中学里有一位名叫赵晶片的老师,很快发现刚转来的阎肃同学有与众不同的文艺天分,就经常有意安排他参加排演一些文艺小节目。他和同学们一起排演《黄河大合唱》,自编自演小话剧《张天师做“道场”》讽刺蒋介石。在学校公开排演进步戏,比如《升官图》,讽刺国民党的政治腐败,饰演警察局长;活报剧《张天师做道场》,饰演特务。赵老师给他们传看共产党办的《新华日报》,推荐他读鲁迅、巴金等进步作家的书籍。

突然有一天,赵晶片老师被国民党特务抓走了。这时,他们才知道,赵老师原来是一名共产党地下党员。不久,反动派在重庆校场口发动了一系列反共事件,接连发生的事情让他感到震惊、痛苦和迷茫。接连发生的事情让阎肃感到震惊:为什么中国人要打中国人?到底谁能救得了苦难的中国?就在这时候,又有一些进步老师和同学悄悄给他送来《共产党宣言》、《新民主主义论》等革命书籍,阎肃把那些小册子揣在怀里,晚上趴在灯下一句一句地读完,心里一下子感到亮堂多了,从中懂得了一个道理: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重庆解放不久,阎肃加入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共青团的前身),系统接触到党的思想和共产主义,深受影响。上大学后,他很快接触了地下党组织,并秘密加入党的外围组织,出壁报,搞游行,他像一团火一样投入党领导的学生运动。不久,西南团工委从学校选调干部,他大学还没毕业,就积极报名参加,来到西南团工委青年艺术工作队做团的宣传工作……从此,他坚定地选择了自己崭新的人生目标:今生铁心跟党走,风风雨雨不回头!

他后来回忆这段历史时说:“我能从宗教教育中解脱出来,进而信仰共产党,其实是一种必然,抗日战争爆发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学生,我的童年是在‘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度过的,民族的危亡感像低气压一样沉重地压在我们这一代中国人的心头上。作为一个少年,我充满感情地阅读了自鸦片战争以来的历史典籍,心中好像压着一块石头,我们这古老的国家什么时候才能扬眉吐气啊?所以,我选择跟共产党走就是这种必然。”

1953年,阎肃光荣地成为一名共产党员。多年来,他始终听党的话、跟党走,创作了许多歌颂党和国家的优秀作品。2001年,空军党委鉴于他的突出贡献,将其表彰为“空军优秀共产党员”,这也是他一生最为看重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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