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3-09 农历甲辰年 正月廿九
再创《红梅赞》

1999年,空军成立五十年,江泽民同志来空军观看演出,你们的创作,是按毛主席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精神,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特别是你们表演精彩使我深深感动。在研究下一步怎么办的创作会时,阎肃提出搞个大部头的东西,留下来,研究讨论要搞一部舞剧《红梅赞》,当时有人觉得有了《江姐》,还搞《红梅赞》干嘛呀,也有同志说“好像炒饭都是拿冷饭炒,炒好一样好吃。”最后决定一年三个月后,在建党七十周年推出,团长挂帅,阎肃和羊鸣、张士燮等老艺术家作为艺术顾问,导演杨威,艺术总监仇非,舞美孙天卫,作曲吴小二。

当创作紧锣密鼓地开始后,导演杨威想请阎肃写一段歌词穿插到舞剧中,让舞剧更具感染力。杨威给阎肃简单讲了讲想法,阎肃回去一路思考,到家了给杨威回了一个电话,问到底要写什么样的歌。杨威说,“应该具有就像‘我眷恋这片土地,我用鲜血捍卫了我的信仰,我的血和我的祖国融在了一起,我们微笑着离去……’这样的感觉。”阎肃说:“明白了。”立即创作了《昨天、今天、明天》。当杨威拿到歌词时,她感到比预想的还要好,歌中表述了另外一种意义,但把这首歌放在当初计划的位置肯定不行了。于是,杨威用了一个晚上思考,最后决定把它放在舞剧的最后。杨威说:“当时整个剧的结构已经定了,整个曲谱也已经写好,如果进行结构调整非常麻烦。但考虑到整体效果,还是重新进行了调整。”在《红梅赞》参选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剧目的时候,有的评委认为舞剧整个很好,但尾曲有点多余,想把这首歌拿掉。当时,阎肃在全团的大会上力求保留这首歌曲,甚至和个别评委沟通。当然,他并不是出于私心想保留他所作的歌曲,而是那种对艺术的坚定。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其他人身上,他们可能就答应拿掉了。但阎老不这样,他认定这个东西是好东西,认为这件事是正确的,认为歌曲是《红梅赞》的一部分,他的信念非常坚定,坚决不受他人影响,不受他人左右。后来,他和团里的领导交换了意见,最终还是保留了这首歌。事实证明,这首歌保留下来后,得到了大家的公认。他对艺术的审美具有非常独特的见解,只要他认同的就绝不会让步。

等到创作完成,2001年开始排练的时候,70多岁的阎肃,深入一线、蹲在礼堂,还兼任录制画外音。在礼堂录音时,阎肃站在话筒前一遍又一遍地练习,让参加排练的同志都很感动。在幕启之前有黑牢诗篇的叙述,“墙这么高……,枪和刺刀构成密密的网……”这是阎肃老师朗诵的。那时,杨威导演舞剧《红梅赞》,准备在剧中放两段诗,并请一个人来朗诵。在选人上,杨威需要的是一个不刻意做作的人,而且这个人不用有专业的水准。在杨威看来,只有这样一个人的语言,才能赋予诗以生命,同时也能给舞剧获得再次的生命。

一次,杨威和阎肃一起开会,偶然听到了阎肃哈哈大笑非常爽朗的笑声,当时她就想,阎肃的声音浑厚,特别适合朗诵诗。于是就给阎肃说:“阎肃老师,你的声音非常浑厚。你从来都是用文字让大家认识你,你也应该用声音来让大家认识你啊!”当时阎肃非常谦虚,但还是答应了。后来,杨威把诗给了阎肃,觉得太长了,就做了截短。

当时,仇非是舞剧《红梅赞》的艺术总监,负责给阎老录音。仇非说,阎老当时就住在文工团院内5号楼,吃过晚饭六点多钟,穿个裤衩拿个扇子,溜达着到了礼堂,开始录,一个老者沧桑讲述的声音娓娓道来。录完收尾一听,还不够。仇非说阎老,还得麻烦你再录一下,他说好。录完之后,仇非又说阎老你听一听,他自己说有点虚,好像不适合,自己开玩笑说假模假式,感觉声音不够瓷实,再录一遍。最后,礼堂,阎老、仇非和录音师三个人,反复录。直到全部结束,还觉得需要调整个小地方,又继续补录了三次才通过。仇非说,阎老谢谢你啊,他说没事,走起一看,这裤衩还一窟窿,拿扇子挡着回去了。“他的声音有一种浑厚和沧桑,就像一只手,一下把观众拉到了跟前,融入到舞剧中,让大家听进去,但不觉得烦”,现在他们回想起来,还记得非常清楚。

虽然这是一件小事,但从中看到了一个艺术家对待艺术的真诚,对待一个艺术作品的投入,更是对后辈的一种支持,创作《红梅赞》的过程,也传下了良好的艺德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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