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3-09 农历甲辰年 正月廿九
各国严打医疗腐败

◎收回扣高额罚款 用假药吊销执照 骗医保面临坐牢

6月1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就一体推进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进行第四十次集体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学习时强调,反腐败斗争关系民心这个最大的政治,是一场输不起也决不能输的重大政治斗争。要加深对新形势下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的认识,提高一体推进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能力和水平,全面打赢反腐败斗争攻坚战、持久战。在医疗卫生领域,国家对腐败问题的稽查也一直在进行,今年以来,更是频频发文点名药品及医疗器械采购的腐败问题,不断加大治理力度。医疗直接关系每个人的生命健康,无论是我国,还是其他国家,都对医疗腐败采取“零容忍”的态度,严厉打击。

法国:医药、医检分开

法国的医疗腐败丑闻并不多。该国全民医疗保险制度覆盖面大,收入低于一定标准的居民享受全部免费待遇,被世界卫生组织评为“几乎是世界上整体水平最好的医疗系统”。为节省医疗开支、防止医疗腐败,法国政府设计了一套完整制度,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医药分家。即医生根据患者病情进行诊断并开出药方和医疗检查,但药品与医疗设备所产生的效益与医生无关。在法国,遍布各街区、乡镇的药房是人们买药的主要渠道,除了少数医疗机构以及医院临床必需使用的特别药品外,大多数医院没有药房,不会出售药品。零售药房由持牌药剂师经营,是独立的私人企业,患者拿着医生处方自行去药店买药。医药分开制度减少了医生为提高收入而滥开药品的动机。《法国社会保险法》还规定,在疗效相同的情况下,医生要尽量开价格低的药物或仿制药,社会保险机构会经常对医生处方进行检查,避免医生滥开处方。

医检分开。为了节省医保支出、提高诊疗效率以及减少对患者健康造成不良后果,法国门诊的医疗检查都归到街区、乡镇的医疗检查专业机构进行。这些医疗检查机构均由持牌专业医生经营,检查结果通用于所有医生和医疗机构。这就避免了不同医院、不同医生对患者进行重复检查。

禁止医药广告。在法国,处方药根本不能通过媒体进行广告宣传,只有少数非处方药可投放广告,但必须明确标示副作用和警示信息。医疗器械是通过药房与专业商店出售的,医院无权出售。

一系列的法律规定既保证了法国医疗体系的良好运作,也最大程度地控制了医疗支出浪费与医疗腐败。但是,一些消费者协会与媒体仍然质疑:医药企业常以定点跟踪、观察药物使用情况为由,向医生、医院提供赞助经费,这些做法就是间接为药物打广告。法国当局考虑到医药企业确实需要药物使用后的反馈,难以用法规禁止此类做法,所以强化了经费透明,规定收到相关赞助经费的医生与医疗机构,必须上报经费数额,并将其纳入收入,报税缴税。

新加坡:与自己不相称的收入都属贪污

新加坡是国际公认的世界上最廉洁的国家之一,各领域的腐败防治都卓有成效。该国人口虽不多,但医疗支出每年也达到上百亿新元。因此,医疗行业的腐败预防与惩治是新加坡政府关注的重点。

目前,新加坡《药品法》《药品销售法》《药品滥用误用法》《有毒药品法》等5部法规,涵盖了药品的生产、制造、进口、宣传和销售等各个环节,在打击医疗用品暴利和预防医疗腐败方面发挥了根本性作用。新加坡的医药价格主要由市场调控,医药费用相对公开、透明,从而减少了医疗腐败的发生。从2003年起,新加坡政府为公众提供了在卫生部网站上“比较医院收费”的服务,公民可查询各大医院的平均住院费用、平均住院天数及单病种费用等,每个月都会更新一次信息。医院也可以从网站上得知同行的收费,从而降低成本,保持竞争力。

今年3月,新加坡医药理事会宣布,全科医生柯杰智涉嫌以生理盐水替换疫苗给病人“接种”,并收取过高的“接种费”等,被吊销行医执照18个月。2011年通过的医药注册修正法案规定,新加坡医药理事会可委任调查人员对涉嫌违规的医生进行搜证,无论收取回扣还是收费过高,一经确认,医生将面临严厉处罚,最高达10万新元(约合48.4万元人民币)。医药理事会还可采取除名、吊销执照或从业限制等措施,限制期可达3年以上。

此外,新加坡的《预防腐败法》《公务员法》和《没收非法所得法》是治理医疗腐败的重要依据。法律规定,任何被控者如果无法澄清与自己收入不相称的财产收入来源,便可作为贪污证据。《预防腐败法》更是将商业贿赂作为重点打击目标,用“报酬”一词定义贿赂,报酬广泛涉及经济及非经济利益,代理人为自己或他人的利益,非法接受、索取或同意接受、索取报酬,以作为或不作为的形式,实施与其委托人事务相关的获利行为,不管目的是否实现,均构成腐败交易罪。《预防腐败法》坚持有罪必惩、轻罪重惩,公务员构成犯罪行为的,要判10万新元以下的罚金,或7年以下的监禁,或者二者并处。

英国:成立医疗服务反诈中心

自二战以后,英国就开始推行全民免费医疗体系,这是英国社会保障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杜绝医疗行业腐败的方法。但是,体制框架中的漏洞也确实存在。

英国政府多部门都设有内部审计机构作为行政监督。今年2月,负责监管英政府各部门的英国国会公共账户委员会发布的审计报告显示,在2020年初英国新冠疫情暴发之际,英国卫生部曾花费120亿英镑(约合981亿元人民币)用于采购医护防护用品,但75%涉嫌价格虚高、存在使用缺陷,例如,采购假冒伪劣的口罩和不防水的防护服,价值近40亿英镑(约合327亿元人民币)。几乎同时,英国《太阳报》曝出,时任卫生大臣的汉考克涉嫌以权谋私,将新冠用品的竞标合同及多项采卖交易,留给了其他同事的家人或朋友们。

这场风波在英国民间议论纷纷。部分民众认为,这体现了英国公立医疗系统已存在腐败问题,浪费纳税人的财政贡献。但也有不少民众认为这种问题的出现,是因为系统管理老化,出现了部分政府官员与商界权力交易的个别现象。

此前,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还公布数据称,欺诈行为给国家医疗服务体系造成巨额资金漏洞。其中,患者欺诈行为,包括冒领“费用免除”权利、不支付处方药费用及牙医费用等,造成每年2亿英镑(约合16.4亿元人民币)以上的漏洞。由患者、医护员工及承包商的欺诈行为造成的资金漏洞,相当于国家医疗服务体系年预算的1%。2016年,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原调查部门曾成功追回960万英镑(约7848万元人民币)。2017年,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反诈中心正式成立,拥有独立职能,全面围绕反欺诈组织人力搜集证据,预防欺诈行为发生。

值得注意的是,英国在2011年就通过了《反贿赂法》,对医疗腐败有一定威慑作用。该法中有一项商业组织不履行预防贿赂义务罪,规定商业组织疏于构建内部行贿预防制度而导致行贿行为发生,要承担相应刑事责任,若商业组织无法证明其采取了适当程序来预防行贿受贿,可处最低5000英镑(约合4.1万元人民币)的罚金或责任人10年以下有期徒刑。

美国:遏制医生与药企的利益往来

《美国医学协会杂志》上一篇文章指出,美国在医疗保健上的支出比其他任何国家都多,其医疗成本接近国内生产总值的18%。其中约30%的医疗支出为不必要支出,除了过度治疗、护理等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医疗腐败。

在美国,医生与药企间的关系十分密切,他们在科研等方面的正当合作,有利于新医疗技术及药物的研发和推广,可一旦变质为利益交换,例如医生直接吃回扣、接受企业赠礼、在赞助学术活动中牟利等,就会损害患者的健康权。为此,美国在立法方面采取了很多努力。

《反回扣法案》中规定,在由联邦医疗保险报销的医疗服务中,禁止单位或个人索要、收取或提供用以直接或间接引导患者使用医药产品、服务等的任何金钱或实物。美国医学会等行业协会以自愿性的行业规范,要求企业与医生不得以“咨询费”“赞助费”“朋友请客送礼”等形式进行利益交换。《医生薪酬阳光法案》规定,企业必须配合医生上报相关酬劳数据,包括现金、现金等值物、礼物或服务、股票、股票期权、股息或任何形式的所有权及各种付款等;支付方式包括顾问费、礼金、礼品、娱乐、科研教育基金、专利技术转让费、演讲费及研究拨款等。部分州对于故意隐瞒实情的企业会处以罚款,最高达100万美元(约合668.4万元人民币)。

《限制不是请求法案》还以法律来支持公民个人以政府名义起诉欺诈政府的行为,举报者可获得政府所获补偿金或和解金的15%~25%作为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