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医学部供稿
“人类健康特别贡献奖”颁奖词:经乱世、历风雨,他以毕生献身“除痛”事业,被誉“中国疼痛学之父”;施仁术、凝大爱,他将执着贯穿始终,用一甲子岁月奉献病患。鲐背之年,他不减热情,惟愿世间再无疼痛。让我们向韩济生院士致敬!
医学,是随着人类痛苦的最初表达和减轻这份痛苦的最初愿望而诞生的。然而,很长时间以来,我国患者甚至医生对疼痛的治疗都不甚重视。韩济生几十年的从医生涯,便是投身于此。
韩济生1928年出生于浙江萧山,后考入上海医学院(现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1953年,他放弃了多年的“外科梦”,选择神经生物学作为终身职业。而谈及韩济生与疼痛科的渊源,则要追溯到1958年。
当时,中国疼痛医学界出现了一个新词——针刺麻醉。但周恩来总理提出:“针刺麻醉不能光做临床,也要讲个道理出来。”这个任务被下派到韩济生身上。西医出身的他,起初并不相信针灸可以起到麻醉效果,直到亲眼目睹了一场针灸麻醉的开胸手术。“我们去的是北京通州的结核病研究所,我亲眼看到一个女工的开胸手术,当时她身上有40根针,在切胸剪肋骨的过程中,她居然一点不难受、不皱眉头。”从怀疑到相信,自此,韩济生与疼痛学的“羁绊”正式建立。
不过,在西方学者看来,针刺镇痛仍旧像个东方巫术。韩济生要做的是,找到一套切实的理论,将循证医学证据与针刺镇痛效果联系起来。他首先通过人体针刺镇痛实验收集数据,确定了针刺镇痛的最基本时间规律和空间规律。“1965年11月的一个晚上,我正在用算盘和计算尺整理统计结果。随着数据的增多,针刺有镇痛作用的曲线变得越来越光滑,好像一张图片,越走近看得越清楚。”深夜的实验楼只剩下韩济生一个人,但他却觉得自己似乎拥有了整个世界。
1966年2月,韩济生代表北医针麻组,第一次在全国针麻学术大会上报告了这一阶段成果。这预示着,中国针刺麻醉研究进入前无古人的深水区。1979年,美国“世界麻醉药研究学会”上,韩济生又用确凿的实验数据和创新的神经学理论,将东方人的针灸原理介绍给了对“针灸”存疑的西方学者。
韩济生深知,打破偏见只是第一步,“针灸止痛”的应用才是关键。在老师的鞭策下,他首先实验确认了模仿针刺手法,在穴位上进行不同频率的电流刺激,可以令大脑释放不同的化学物质,进而起到镇痛作用。据此,韩济生成功研制出可以模拟针灸手法的仪器,并使针刺镇痛疗法大规模应用于临床。
2005年6月,时任中华疼痛学会会长的韩济生联合17位院士,呼吁成立疼痛科。经过两年深入调研、审慎决策,卫生部最后做出决定:在我国二级以上医院成立一级临床科室“疼痛科”,专治慢性疼痛。韩济生说:“为民除痛是一条道路,我们永远在路上,永远没有终点。”▲